李庄头憨憨笑笑,悄摸摸的与我说话,“就是这义庄,从前就是个乱葬岗。
不过现在也是个乱葬岗,我且是看着这儿孤魂野鬼没个容身之地,就给他们修建了个房,让这些无地安身立命的鬼们也有一个修身养性,遮风挡雨之所。”
说到这里他的语音里就是一个顿气,看了我一眼。
“上头留着不得入轮回无名载册之人,或是凶恶跋扈之辈已经造下了无数的恶业,或是以为世间太苦了,与其入得轮回,不如人间里晃荡,都来得此处。”
“我可不是你所说的这样的鬼。”
我当是懂得这李庄头的意思,且丝毫不放松怀疑此鬼,想着如若是义庄里头有一些圈套,我应当如何面对。
“进去吧!”
李贵引路。
而我站立不动,问之,“你做这样的事情有何意义?”
“跟着我。”
李贵将拉扯着我上前……这一处晃身,不知不觉得就入得义庄之内,门屋倒是崭新风貌,以棺木为桌椅。
鬼声鼎沸,有男女老少皆坐堂听一鬼讲述说书。
当时我也就听着了一半一半,全不知前头有因后有缘故。
那鬼书生讲堂,穿着紫金花鸟纹络的绸缎服装,金丝着缕,那衣服远远一瞧十分华贵。
脑袋儿不挂在脖子上,放在一只手里提着,耷拉着,嘴巴在说话。
另一只手拿着惊堂木,话里有感文采斐然,词句中十分蛊惑人心。
李贵说他前生状元之才,早先得志,更已经位列宰相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。
后来受冤枉生,累及九族。
自此后身首异处,到底是心生怨气难平。
非得得到沉冤得雪的时候方才去投胎。
“名唤作周任才,真真是五十年前阳城里的风云人物。
但他生平遭际算得上风里来雨里去了……”
彼时我听着那讲堂先生的话入神,面对李贵的感叹却十分无感。
“自古以来,都说是薄命红颜女痴情少年郎。
哎呀呀……这就是故事的开头了……”
周任才语音里强感,此一刻留一声婉转悠扬。
此一下惊堂木一拍,原先众鬼听着十分出神,催促他更加快些儿讲话。
“有名唤柳全,幼时成名,家族里寄予厚望。
本是这仕途顺利,正要一举成名之际,偏偏喜欢上了红尘女子,当且那时闹的纷纷扬扬,都说着郎有情,妾有意。
却是柳全最后断了这前途命运……”
惊堂木再是一拍,周任才下场。
如此坐堂里各鬼大声喧嚣,全问此处后来发生了何事。
我小声嘀咕了句,“何需的得来兴致多少,有此故事大多数是为老生常谈。”